「姐,妳要不要逛夜市啊?」
放下遙控器,褚冥玥轉頭看著兩個月才想起來要回家的弟弟。自從有了他學長之後,他似乎都忘了他上有老母老爸還有一個姐姐這件事情。
周末的夜晚,在他們家附近會有一個不算大的夜市。以前吃完晚飯,大概八九點,他們會一起逛夜市、買宵夜。
放下遙控器,褚冥玥轉頭看著兩個月才想起來要回家的弟弟。自從有了他學長之後,他似乎都忘了他上有老母老爸還有一個姐姐這件事情。
周末的夜晚,在他們家附近會有一個不算大的夜市。以前吃完晚飯,大概八九點,他們會一起逛夜市、買宵夜。
又看了看時鐘,九點半。
不知道為什麼,褚冥玥覺得好久沒有去逛夜市了。
打從褚冥漾搬出去之後就沒再去過了吧?每一次去逛夜市都會被搭訕,說起來還真的有點麻煩。
「媽呢?」父親總是不在家,逛夜市通常都是他們三個手牽著手一起去。
手牽著手啊。
「媽說冷不去了。」看了看還躲在廚房裡研究菜色的母親,褚冥漾說道:「媽說不要買太多東西,吃不完很麻煩。」
「喔。」從溫暖的沙發中起身,褚冥玥回房間拿出大衣,突然想起第一次與褚冥漾一起逛夜市的回憶。
那個時候他們還都只是孩子。
褚冥漾從小就運氣不好,外傷跑醫院、住院對他們的家庭來說是家常便飯。為了照顧他、父親又不常在家,他們的母親總是心力交瘁。
那時候,還小小的褚冥漾剛出院,吵著要逛夜市,而因為照顧住院的弟弟,母親累倒屋子裡。
為了不讓弟弟吵到母親,褚冥玥便自己帶著話還講不太清楚的弟弟出門。
「漾漾,你再慢一點等一下買東西都你付錢。」狠狠瞪了在後頭的褚冥漾一眼,褚冥玥的黑髮被夜風吹起。即使早上出大太陽,冬天台中的夜晚還是有點寒冷。
「好嘛、好嘛、嫌我慢還不是出來了。」聽見弟弟的嘟囊聲,褚冥玥嘴邊勾起小小的笑容。
褚冥漾總是這樣跟在她身後,不管是以前或者是現在。
母親和弟弟都被消去了有關妖師的記憶,褚冥玥從小就認為他要保護這個家。尤其這個總是跌跌撞撞的弟弟。
跌倒了、受傷了、被排擠了,不會求救、只會守著傷口自卑的孩子。
『姐姐不可以不要漾漾。』那雙眼睛帶著眼淚看著自己,抓著自己衣角不肯放,顫抖的聲音裡都是害怕。
夜市的人潮很多,褚冥玥和褚冥漾被沖散。小小的孩子,手沒有太大的力氣,抓不太緊重要的事物,當失去的只能哭著等人安慰。
第一次和弟弟逛夜市就把人給弄丟,那時個頭不大的褚冥玥很著急。褚冥漾很容易出意外,雖然長得沒有她漂亮可愛,但是也不保證會有不懷好意的人把他拐走。
更何況那小子那麼好拐!
當她找到弟弟的時候,他一個人徬徨無助地蹲在地上。那裡離他們被沖散的地方並不遠,看來他發現褚冥玥不見後就一直待在原地了。
喊一聲褚冥漾,褚冥玥就看見弟弟朝著自己飛奔過來,接著抱著她放聲大哭。
『姊姊不可以不要漾漾,漾漾不要一個人。』手被緊緊地抓著,疼痛伴隨著手足的害怕一起傳達到心裡。孩子的手很小、很小,雖然沒有太大的力氣可以抓住,但他們一有機會就會抓著不放。
用力的握緊,褚冥玥從來沒想過要放手。
現在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心,與當時已經相差許多。不知道何時,弟弟已經不會只躲在自己背後了。
黏人的小孩有點討厭,但很可愛。
「姊!」遠遠的褚冥玥看見褚冥漾在人群裡,一手拿著糖葫蘆、另一手還拿著一包點心。
褚冥玥走上前。
「你怎麼那麼愛吃糖啊?」他們兩個的視線已經可以相齊,長大的弟弟,已經不會拍在自己的腿上笑著說:我要跟姊姊一起。
「唉呦,已經很久沒有吃了嘛……」撒嬌般的說道,接著褚冥漾獻寶般地把袋子裡的地瓜球拿給姐姐看,「姐我超久沒吃這個了,好懷念喔。」遞出紙袋,褚冥漾笑得很開心。
糖葫蘆從裡到外都是甜的,不管是裡面水果、或者是外面的糖衣。舔了舔黏在嘴角的糖,小小的褚冥漾朝著姊姊開心地笑了出來。
和小時候的笑臉撞在一起,褚冥玥懷念地笑了笑。然後她從紙袋裡拿出一顆黃色的小球,塞到弟弟嘴裡,她說道:「是你太久沒回來了。」
小小的孩子止不住眼淚,褚冥玥只好買一枝糖葫蘆哄他。
紅色的糖衣黏得嘴邊都是,甜甜的糖、甜甜的笑,就跟現在一樣。
嚼了嚼嘴裡的東西,褚冥漾看著心情很好的姊姊有點摸不著頭緒,接著他把紙袋擺到姊姊面前,眨了眨眼。
「做什麼?」奇怪的看了一眼,但褚冥玥還是接過了點心。
「夜市裡人很多嘛……」空出的手抓住姊姊衣角,褚冥漾眼神飄到遠方的燒魚燒攤上,「姐,我要吃那個。」
「媽不是說不要買太多嗎?」瞪了弟弟一眼,但褚冥玥還是在他討好的笑容下,在人擠人的夜市前進。
她不會放手、永遠不會放手,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,都不會放下他一個人。
因為,他是她唯一的弟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