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時上,褚冥漾很不喜歡自己。
這是從小就深植在他心中的觀念,因為他總是為別人帶來麻煩。
媽媽總是為他奔波於學校醫院,他身邊總是有數不完的衰事,同學都討厭他,叫他衰人。
這是從小就深植在他心中的觀念,因為他總是為別人帶來麻煩。
媽媽總是為他奔波於學校醫院,他身邊總是有數不完的衰事,同學都討厭他,叫他衰人。
如果可以,他也不想老是麻煩別人,他也希望其它同學跟他玩。可是時間久了,他漸漸了解到,如果不想麻煩別人、或者不讓別人討厭自己,他就應該自己一個人。
這樣,他的衰運才不會傷害到別人。
可是他又不想自己孤單一個。
期中考剛考完的褚冥漾趴在學生餐廳的桌上嘆氣,今天符咒課考試畫錯他差點燒掉整間教室。雖然老師很開心他畫出個威力這麼大的符咒,但是其中好幾個同學被燒到,因此送保健室。
老師給的分數不錯高,可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。
雖然學校死不了人,但是他還是覺得很愧疚。
如果,他能讀書讀得更熟的話,這些同學是不是就不會受傷了?
嘆了一口聲,褚冥漾突然有點想哭。
雖然到這個世界後,他不會像以前一樣被排擠,但是跟不上身邊人的腳步,讓他很無助。
他什麼都不會、什麼都不懂、只會扯後腿、什麼都辦不到、每次都要麻煩人家。
褚冥漾很感謝這些人願意這樣幫助他,但是當他看見他們因為如此受傷或者疲憊時,那一種自卑感又會湧現。
都是因為他。
米可蕥和千冬歲出任務,萊恩和莉莉亞約會去了,只有他一個人待在這裡。
啊啊,這明明都是他自己的錯,他卻還想要得到別人的安慰,會不會太不要臉?
褚冥漾厭惡自己討安慰的想法,明明就不干其它人的事情,為什麼要讓他的負面情緒造成別人的困擾。
他真的很沒用。
可能就像他學長說的,他是個白癡,就連最簡單的爆符都用不好。
「你在這裡腦殘什麼?」
喀的一聲,褚冥漾聽見馬克杯放在桌上的聲響。接著他抬起頭來,就看見應該出任務的黑袍閒適地在他對面喝飲料。
「沒什麼。」他只是在自我厭惡而已。
沒有心情問冰炎為什麼在這裡,也不想讓冰炎自己的想法,反正他一定會罵白癡。
瞥了妖師一眼,冰炎喝了口飲料,問道:「符咒學考得怎麼樣?」
「不好。」嘟了嘟嘴,褚冥漾沒有爬起來的意思。
他的心情不好,拜託不要理他。
「可是我剛剛聽符咒學老師說,你畫出了很新奇的東西他很喜歡。」
聽到冰炎這麼一說,不知道為什麼褚冥漾覺得有點火。
明明就知道,為什麼要問他!
難得很有勇氣地想瞪冰炎一眼,但褚冥漾卻看見那一雙紅色的眸子專注地看著自己。讓他的氣勢一下全沒,整個人縮了回去。
「褚,你到底怎麼了?」漂亮的眼裡是認真,還有擔心,還有很多很多的無奈,「我現在聽不到你的心聲,你要自己講我才能知道。」
「學長……」
吸了吸鼻子,褚冥漾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。
他著冒著泡泡的飲料,一股腦地把所有的想法說出來。
緊緊地握拳,他不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子,他好難過好難過,他想要改變,可是什麼都做不到。
「學長你知道嗎,你在冰川死去的時候,我覺得我好沒用。」眼淚滴在桌子上,褚冥漾顫抖地說著:「因為我你才會中安地爾的毒、都是我你才會、你才會……」雖然每個人都跟他說沒關係,但是他還是好愧疚。
他應該乖乖聽冰炎的話,而不是跟他吵架。
下午的學生餐廳很安靜,大多的學生還在考試,所以整間偌大的餐廳只有他跟冰炎兩個人。
除了自己的抽氣聲以外,褚冥漾聽不到任何聲音。他不敢看冰炎、也不想聽冰炎得回應,他想這樣就好。
過了很久很久,直到褚冥漾不再啜泣,冰炎才發出聲音。
「你會不會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?」
聽到學長這麼說,褚冥漾深深倒吸了口氣。
果然,他是白癡。
「雖然這中間你也有參與,但這並不是全因為你造成的。」接著語尾的是無奈的嘆息,褚冥漾抬起頭就看見冰炎眉頭深鎖,「我不清楚你是怎麼想,但是你必須知道,我們幫助你從來不覺得麻煩、也沒有不願意,我們都是真心的。所以你不需要愧疚。」
騙人,學長明明常喊麻煩死了。
瞪了學弟一眼,冰炎看表情就知道褚冥漾在想什麼。接著他喝了口飲料,問道:「如果我要請你幫我一個忙,你會拒絕嗎?」
「呃、如果我辦得到的話。」拜託不要叫他去抓那些妖魔鬼怪,他只是個弱弱的妖師,會被吃掉。
「那你會覺得幫我很麻煩嗎?」
「不會。」其實褚冥漾比較怕被種掉。
「那就對了。」看了學弟一眼,冰炎又繼續說道:「人與人互相幫助本來就是應該的,或許牽扯許多利益,但是這都出自於我們的真心。你只需要心存感激、適時的回報;就算真的錯事,真心地道歉,也沒有人錯怪你。」不需要把自己看得太重,因為這根本沒什麼。
看著他學長,褚冥漾覺得冰炎其實很擔心自己,不然平常他早就先揍他了、而不是在這裡安慰他。
真的為難他這個彆扭的黑袍了。
心裡偷偷笑了笑,褚冥漾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自怨自哀根本就像個笨蛋一樣。
他突然想到許多人對他說過的話。
只要真心、只要願意,沒有辦得到的事。
就算自己再弱懦、再無能也一樣。所以,他一定也可以,幫上忙、不扯別人的後腿。
喝了一口冰炎給他的飲料,褚冥漾馬上嗆出淚來。
「學長!」
這不是檸檬口味的嗎?!
哼笑了一聲,冰炎把兩人的飲料換過,面無表情地喝了口冒著泡的飲料,說道:「晚一點我有一個任務需要一個擅長言靈的人協助,你來不來?」
「……學長,這次又要抓什麼牛鬼蛇神了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