搓了搓冷到沒有感覺的手,站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前廣場,褚冥漾拉緊了圍巾,縮脖子。
不知道是誰說,也想跟前幾年一樣逛年貨大街,結果自己就必須冒著寒風在這裡等他。
今年的台中又濕又冷,飄著雨的天空是灰色的。要大不大的雨,撐起雨傘有些尷尬,不撐又讓人感到不舒服。冰冷冷的水滴,打在臉上感覺就跟拿冰塊在臉上抹一樣。
不知道是誰說,也想跟前幾年一樣逛年貨大街,結果自己就必須冒著寒風在這裡等他。
今年的台中又濕又冷,飄著雨的天空是灰色的。要大不大的雨,撐起雨傘有些尷尬,不撐又讓人感到不舒服。冰冷冷的水滴,打在臉上感覺就跟拿冰塊在臉上抹一樣。
大概是太習慣學院的天氣了,才會站在外面怕冷成這樣子。
好歹他也是個土生土長的台中人,這種濕濕冷冷的天氣應該早就習慣了才是。
學長說要去繼光街,但是褚冥漾覺得,火車站附近越來越落沒。聽說台中最近又開了新的百貨公司,衛禹說那熱鬧的不像話,建議他找一天去看看。
雖然好友這麼說,但褚冥樣還是喜歡走習慣的小巷子,有點錯綜複雜的巷子繞來繞去,彷彿迷失在時空的迷宮當中。這附近老舊的建築,加上新蓋的現代建築,總是讓人有股時空錯亂的感覺。
現在自己的能力變強了,好像隱隱約約感受到那些建築的嘆息。
時代的嘆息。
剛剛經過火車站,牆上張貼著未來火車站的藍圖,未來的這裡應該會相當不一樣吧?
「褚,你又再腦殘什麼?」後腦被狠狠的敲了一下,褚冥漾整個人痛得快噴淚。
「學長你幹嘛看到人久打啦!」很痛耶!
而且他又沒有在腦殘!他只是在發呆!
「喔?」黑色的眼睛睥睨著學弟,壓低鴨舌帽,冰炎嘴邊勾起一個微妙的角度,看起來像是嘲笑。「那還真是難得。」不管何時何地,冰炎永遠能夠猜到褚冥漾在想什麼。
癟了癟嘴,褚冥漾哼了一聲說話。
很自然的牽起褚冥漾的手,帶著他往十字路口的方向走去。
人群簇擁在小小的街口,有學生、有母女、有情侶,他們交頭接耳著,雖然天氣寒冷,但是臉上都帶著笑容。過年的氣氛不是很濃厚,褚冥漾都覺得聖誕節比過年熱鬧了。
空氣中的寒冷,還有店家播放出來的音樂、大紅色的裝飾,這些應景的事物圍繞著他們。但褚冥漾就是覺得沒那麼熱絡。
或許是這裡的人不夠吧?
被牽著走的妖師覺得很不好意思,原本冷得有些蒼白的臉變的紅潤,他整個人也都快縮進了厚重的大衣裡頭。
手掌心傳來的溫度很暖,捨不得放開,但是兩個大男人在大街上,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。
「欸學長……」
褚冥漾想把自己的手給縮回來,沒想到被抓得更緊。
「做什麼?害羞嗎?」嘴角微微的翹著,冰炎的心情看起來很好。黑色的馬尾跟著腳步晃動著,穿著黑色大衣的看起來還是很帥。
聽到這句話,褚冥漾整個人都快炸了。心裡泛著一股甜膩,但是不太敢說出口。
在經過麥當勞的時候,他在玻璃的反射裡看見自己的傻笑。
他們經過了書局、經過的大排長龍的紅豆餅攤、經過了停滿機車的人行道、經過了好多好多、各式各樣的人。
他看到了好多好多,也看到了殘破無人居住的建築物。
看著開始落沒的區域,褚冥漾突然想到剛剛的問題。
「學長,如果我們以後變得不一樣了,那該怎麼辦?」妖師或許不是妖師,他或許不再是他。就跟曾經是戰場的湖之鎮一樣,過了千年,它變成了一座城市。
他們以後還能夠像現在一樣嗎?
停下腳步,冰炎轉過頭看著一臉茫然的學弟,嘆了一口氣。
「好痛!」
冰炎在褚冥漾額頭上用力的彈了一下。
「白癡,你現在都還沒過完了,擔心那麼多幹嘛?」未來太不確定,沒有必要去擔心。就和他的父親一樣,他大概也沒想過他會與凡斯為敵。
而且冰炎自己也沒想過,他會和褚冥漾會發展成這樣的關係。
「你只需要站好腳步往前走就行了。」用力的捏住褚冥漾的臉頰,冰炎笑了笑,「我們都會在你身邊。」不管是以他的學長、他的朋友、他的情人的身分,冰炎都會待在褚冥漾身邊。
就跟他父親始終相信凡斯一樣。
「喔。」模糊的回答了一聲,褚冥漾看起來還是一愣一愣的。
看著他又呆又傻的表情,冰炎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。
「學長!」
看著痛得跳腳的學弟,冰炎再度抓著褚冥漾手往年貨大街裡面走,心情更好了。
反正他有一天會懂的。